【48812】人生在线回忆深处的“独特果”霍无非
自小生活在岭南,吃过的岭南佳果不可胜数,比如荔枝、龙眼、香蕉、木瓜、黄皮等等,各式各样,不胜枚举,但有一种果子,给我形象很深,却多年想不起它的名儿。
这种果子春季开花,花蕊细密,色彩淡青,毛绒绒的像粉扑,树幹不挺显婀娜。夏天,花蕊落尽,留一根长柄,结出果子。起先是青涩小果,之后逐步胀大饱满,果色泛黄,入夏果子老练,就可以食用了。
这种果子很是独特,拿在手中,果内有滚动感,掰开乒乓球巨细的果子,果然有褐色的果核一枚。哈,便是它不本分!恰似清人吴敬梓在《儒林外史》写的景那样:“湖里有十来枝荷花,苞子上清水滴滴,荷叶上水珠滚来滚去。”食之,清甜甚爽,嚼起来沙沙有声,唇齿留香。
喜水爱湿,是这种果树的生长习性。那时,我家邻近的水塘、公共洗漱房边长着不少杨桃、番石榴和这种果树,它们恰如江南等地的“岁寒三友”松竹梅,是我家居住地的“三结义”。夏暑蝉鸣,孩子们爬树游玩,除了捉蝉,便是摘果子吃。生涩不熟的,咬一口丢掉;摘到老练的,吃了还想摘。咱们并不是没吃过这样的生果,而是顽皮的天分使然,惹得大人们一次次呼喊:快下来,摔了可不得了。这么好的果子糟踏了,作孽啊!
在岭南,生果多且杂,那果园,那果店,那果摊,南北生果举目皆是,偏偏这种果子难见踪迹。偶遇几棵,也疏于修剪,树没个型。但是,“果树通”可不少。街坊卓叔从乡下来,喜栽花果,他在楼外荒地上种了两棵木瓜,有空就除草洒水,还施了些农家肥。有他两口子精心莳弄,木瓜树蹿得快,长到一人多高,就开出淡淡的花,有一次,咱们仰头看到一只弯翘,薄翼细巧的小螳螂趴在花上,见到咱们,立刻转到无人一侧,真逗。
更喜的是木瓜老练了,卓叔摘几只分送街坊,我家也分得一只。看着咱们吃得满嘴流汁,喜爱小孩的卓叔给咱们讲起“果经”:香蕉收了砍去母树,是因为它只结一次果,腾出土地保存营养,翌年长出新的蕉树又生蕉果。甘蔗四五节砍成一段,横放在土沟,蔗芽朝上浅埋碎土。至于这种独特果,卓叔也讲了,记住是因为糖分高,招虫齧,疤痕多,所以果农不怎么种它,惋惜的是我把果名儿淡忘了。今后全家北迁华夏,更无时机见到这种果子。
一晃数十年曩昔,我家又回到岭南。某年春,到故地不远的公园旅游,左顾右盼,一块凹地满树“绒花”,眼睛一亮:这不是让我冥思苦索的独特果吗,真是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”箭步走近,惊起伏在树幹下端湿润枝杈的一只树蛙,挂在树上的标牌,注明这种果树叫“蒲桃”。蒲桃蒲桃,与葡萄谐音嘛,同样是生果,但两者没有相关,若说有相关,仅一个字相同:甜。标牌还简介蒲桃为桃金娘科蒲桃属常绿乔木,又叫水蒲桃、响果等,真是当之无愧,多年的困惑方便的解决。
眼下除了传统的岭南佳果,一些进口生果也应时上市,市民们挑选的地步更宽了。有一种喇叭状,暗红色的生果也很独特,卖果小贩说,这是莲雾。回家上网一查,发现莲雾还有个大名儿叫“洋蒲桃”,也是桃金娘科蒲桃属常绿乔木。